顧冷琛睨了她一眼沒說話，他飯量同在不大，吃完葉然的小半碗剩飯，喝了杯水，然後放下了筷子。

“吃飽了？好節省，我發現你真好養活，隨便一口糧食都餓不死你。”

“估計胃小，而且中午吃的多，我陪銀行行長喝酒，喝了一整瓶白的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葉然驚呼，要孩子需要忌煙忌酒，他剛喝那麽多，這還怎麽要？

“今晚各睡各的，你不要動我，真是的！”

顧冷琛輕輕嗓子，尷尬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我把孩子的問題忘記了，那再等等，過段時間我們把孩子提上日程。”

“不要過段時間，等你徹底不喝我再要。”

葉然沒好氣的扯著被子鉆了進去，背對著他，青著臉不說話。

顧冷琛摸摸鼻尖，“行，不許生氣，很少喝，今天盛情難卻，理解下。”

“不理解。”葉然冷聲嗆。

“不理解我就不走了，今晚拿你當枕頭，人肉枕頭，想想都舒服。”

“不要臉。”

葉然推開壓在她腰際的頭，指著門口吩咐道：“找人來收拾碗筷，我要睡了，今天白天沒睡，好困啊。”

“唐棠陪你到幾點？”

“吃過午餐就走了，不算久。”

“嗯。”

顧冷琛答了聲，示意知道了。

冬天的夜特別漫長，但有老公陪著，葉然喜歡慘了每晚睡覺前。

今天不知怎的，心裏莫名特別依賴顧冷琛，窩在他懷裏，非要讓顧冷琛給他讀書聽。

顧冷琛無奈，攬著她肩頭，往上拉了拉被子，“你聽不行？還得我讀給你聽，我一個小時費用可高了，你付不起。”

“不管，你要是覺得我付不起錢，那我明天就出去換一個，用你的錢在外面養一個，養個願意讀書給我聽的小白臉。”

葉然坐直，大眼睛忽閃著，面色中寫著認真，大有給顧冷琛戴帽子的意思。

“你敢換個威脅我的方法麽，總提給我帽子，我見怪不怪的，都不害怕了。”

顧冷琛俯視，臉上帶了抹認真。

“行，你等我！”

葉然扶著顧冷琛胸膛起身，小嘴喋喋不休：“有你後悔的時候，等著哭吧，我要讓滿城皆知你不行，我才出軌的。”

“你敢。”

顧冷琛抓著她纖細的手腕，一個翻身撲了上去，咬著她嬌嫩的唇瓣問：“我哪兒不行，嗯？”

“你說呢！”葉然不怕死的對持著。

“我不知道，不過不介意讓你重新定義這個問題。”

“哈哈，你別鬧，我錯了。”葉然急忙求饒。

“晚了！”顧冷琛伸手關了大燈，留下暖黃色的小燈。

“我腳還沒好，多不方便。”葉然不死心的掙紮。

“我會小心，乖點。”

顧冷琛雙手扶著她的頭，欺身而上。

葉然笑笑，雙臂環上男人脊背，張著唇迎合著。

期間，他們房門響過，不知道誰在敲。

不過這個時候，夫妻倆哪有閑心管那麽多，顧冷琛大手直接捂住葉然哼哼唧唧的小嘴，理也沒理門外。

柔軟的床輕輕晃著，久久未歇。

等葉然疲累的閉眼睛休息，已是一個多小時以後的事情。

顧冷琛惦記著顧雅，結束一次沒再繼續，剛剛來敲門的，很可能是顧雅。

披了身睡衣下樓，房間裏暖氣足，不用怕凍著。

果然如他所猜，崔若蘭抓著顧雅坐在沙發上，顧雅滿臉不耐，反觀崔若蘭，氣勢洶洶的。

顧冷琛扶額，他這親生母親性格什麽時候變得呢？出去打麻將回家來還能溫柔的和他們說話，自從不玩麻將，脾氣日漸高漲。

“小雅幾點回來的？”顧冷琛靠著扶手坐下。

“一小時前，我們一直等著你呢，忙完了？”

崔若蘭臉色平緩，語調問的不急不緩，同是過來人，她懂的。

“嗯，這麽晚要不先睡吧，有事明天再說。”

顧雅扭扭身體，掙脫束縛，道：“聽見沒？我哥說有事明天，你別糾纏我，趕緊睡覺吧，總是熬夜容易變老，內分泌失調變得老可是

靠化妝品恢覆不了的。”

“不行，到了年紀老就老了，我並不想當什麽不老女神，你現在必須說清楚這幾天忙什麽，今天下班去哪做了什麽！”

崔若蘭鐵了心，一板一眼的教訓著。

顧雅撇嘴，將求救的視線轉移給顧冷琛。

顧冷琛聳聳肩，看他也沒用，自家老媽一向高高在上，說一不二的，任性半輩子都沒人管得了，他哪有膽子違背她。

“說吧，你那點事爸媽他們都知道，我也了解個大概，遮遮掩掩一點用都沒，你直接大大方方交代清楚。”

聞言，顧雅僅有的一絲希望火焰破滅，她認命的坐回原位，抿著唇不張口。

“小雅，別忍媽生氣，我們不是逼你什麽，只是想你說實話，你有權利交朋友，你也可以有個人隱私，但不需要全權瞞著家裏，我個人覺得圈子比你大，認識的人比你多，你和我談談你那個朋友的事兒，或許我能幫幫他。”

顧冷琛輕聲勸慰著，崔若蘭已經大發雷霆，為避免顧雅心裏壓力重，他只有用充足的耐心一點點勸說。

顧雅垂著頭，崔若蘭剛要動手推她，顧冷琛給甩了手勢，意思不讓她打擾顧雅。

客廳古老的時鐘滴滴答答，寂靜的空間內，聲音入耳。

顧雅淺淺呼吸，慢吞吞的說：“我去幫著找人了，他媳婦懷孕，他死活不見蹤影，我利用人際關系查了航空公司，試圖追蹤他去哪，可惜一無所獲。”

“只為這兒？”崔若蘭皺眉。

“嗯，明天打算找找汽車站，但汽車站負責人，我還沒聯系上，他家條件最多小康，他媳婦一個大人物都不識，只能我幫著找，她每天以淚洗臉，哭的肝腸寸斷，我甚至不敢告訴她事情真相，與其生離死別，還不如讓她恨我，她肚子裏還有小寶寶，沒辦法。”

顧雅委屈，抽出兩張紙巾捂住了眼睛。

看女兒這般有愛心，這般委屈，崔若蘭心疼的抱了抱她，“傻孩子，這又不是見不得人的，幹嘛瞞著家裏？”

“不想你們擔心，你們每天有很多事情忙，我想著盡我最大努力就好了。”

顧雅轉過身，雙手抱住崔若蘭脖頸，低低抽泣著。

“乖女兒，媽媽幫你，哥哥也幫你，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，你還有我們，以後不許所有事情自己扛著了，聽話。”

終究心軟，崔若蘭看顧雅急的掉眼淚，她跟著難過，這心裏就像插進去一把大手，狠狠攪拌著。

“不哭了，咱們看看哥哥有沒有辦法。”

顧雅擦著淚，崔若蘭望向顧冷琛。

顧冷琛嘆了口氣，“我倒是知道誰負責汽車站和火車站，但是不熟，等明天去公司我給問問，今天太晚，就算問了人家你也不能現在去查，先睡覺，行吧媽？”

崔若蘭沒回答，而是看著顧雅，用眼神詢問她的意見。

“嗯，我沒想今天，是媽攔著，我跑大半天，這腿都快斷了，酸死了。”

顧雅皺著臉，彎腰捏捏酸脹的小腿。

崔若蘭起身，“好好好，睡覺，媽媽給你放洗澡水，你泡泡澡解解乏。”

顧冷琛目送崔若蘭進了顧雅房間，又對著顧雅說：“咱們偶爾更年期，你順著點，她也是為咱們好。”

“嗯，明白媽媽的一番苦心，哥我沒事，嫂子睡了？”

“呵，你倒時時不忘你這個嫂子，她朋友白天來家裏了，她話多，說的累了，睡著了，等明天早晨，你再上樓看她。”

“嗯，好。”

顧冷琛叮囑她，安慰的摸了摸她頭頂，“明天打電話找你，別想太多，安心睡覺。”

“嗯。”

送顧雅回了他房間，顧冷琛才上樓。

床上的葉然歇過來了，抱著平板在刷劇，那副精神奕奕的模樣，看得顧冷，目瞪口呆。

“不困了？說好的睡覺呢，大半夜你給我哭的驚天地泣鬼神，再把鄰居招來，好像我家暴了似的。”

“走開，誰驚天動地了，那部劇看完了，今天換一個，保證不哭，要笑，我們要笑。”

葉然顯擺顯擺手中平板的屏幕，上面幾個大字寫著“喜劇”。

可顧冷琛覺得比偶像劇更坑人，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，這覺還怎麽睡。

葉然明白顧冷琛，她摸索著床頭櫃，從裏面拽出一根白色耳機。

朝他晃了晃，得意不已，“看，你睡你的，我不打擾，我估計看到很晚。”

“哦。”顧冷琛瞳孔閃過狡猾，可是葉然沒看見。

簡單洗了洗澡，沒管葉然，他鉆進被窩自顧自睡覺。

葉然確實，一到深夜就來了精神，精神奕奕的抱著平板笑，大床都讓她笑的顫了幾下。

顧冷琛咬咬牙，死死忍著心中不悅，輕輕斥責，“差不多行了啊，大半夜的。”

可葉然一點反應沒有，仍然保持那個姿勢笑不停。

顧冷琛這才想起來她戴著耳機，完全聽不見他說話。

擡著頭看了看墻上掛著的時鐘，臨近午夜，時間確實不早了，她再笑一會兒，天都亮了。

背過身子，見她捧著平板，臉上倒映著光芒，距離很近，近的恨不得貼在屏幕上。

趁她笑的正歡，不註意的時候，顧冷琛一把搶過平板電腦，接著取下她耳際。

一切如風，動作迅速。

等葉然從神油中清醒，兩手空蕩蕩，眼前漆黑一片。

她怒，“顧冷琛你幹嘛！我為了不打擾你，連聲音都放到最小，你還不依不饒的。”

“太晚盯著刺眼的東西對眼睛不好，聽話，乖，睡覺。”

顧冷琛好聲好氣商量。

“不行，我不困，剛剛你不折騰我，我早睡了，現在來了精神，想看看劇打發時間你都不許，你怎麽這麽大男子主義！”

葉然上半身撲在顧冷琛懷中，雙手撲騰。鬧騰著，哀嚎著。

“鬧也不行，快睡覺，別惹我發火。”顧冷琛底下嗓音，言語中滿滿的威脅。

“你還敢和我發火？顧冷琛你是有本事，要不你打我一頓解解氣？”

“你以為我不敢？”

“那你來！”

葉然賭氣，說著話將臉往顧冷琛那邊挪了挪，“來來來，給你打，打吧。”

顧冷琛伸手，葉然嚇得一下子合上了眼眸，眼皮還跟著抖了一下。

她想著他真舍得打。這一刻，骨頭縫都是涼的。

哪知，顧冷琛雙手抱著她的頭，一個深深的吻印在她臉頰，“啵。”

葉然咬咬唇，嚇死她了，她甚至考慮到了以後的各種後果。

“討厭。”她輕笑。

“能不能不和我鬧，抱著你睡，好不好？”

“嗯，抱抱。”

葉然嬌嬌的躲進顧冷琛胸膛，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，合上了眼睛。

午夜，星海市起了風，風聲呼嘯，隔著窗子都聽的人膽寒。

葉然動了動，“刮風了，明天估計又挺冷的。”

“嗯，深冬就是這樣的天氣，尤其北方更是冷。”

顧冷琛攬著她的大手微微緊了緊，“睡吧，明天早點起，陪小雅說說話，她總念叨你。”

“嗯，行。”

幾句話說完，臥室恢覆寧靜，大床上兩個身影相互依偎，畫面安逸。

第二日，天際一片灰暗，烏雲密布，將太陽遮的一絲光芒都不漏。

葉然充分養成了晚上不睡，早晨不起的壞毛病，這不，顧冷琛好聲好氣叫了好幾遍，她應了兩句，說馬上起。

可等顧冷琛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，這位姑奶奶卷著被子，換了個姿勢，睡得香甜。

“不起？”顧冷琛又問了一遍。

“起，馬上，可是眼睛睜不開。”葉然懶懶的撓撓發絲，連坐起來的力氣都用不出來。

顧冷琛無奈，一絲嘆息輕輕的劃出唇角，“好了，別勉強了，你再睡會兒，反正起來也無聊。”

“嗯。”

聽聞顧冷琛讓她睡，葉然抱著被子，不一會兒就和周公下棋去了。

樓下，管家太太正吩咐傭人往餐桌上端飯菜，見顧冷琛衣著整齊的下樓，她問道：“少爺早上好，可以用早餐了。”

“早。”顧冷琛點點頭，不喜不怒。

“少夫人起床沒有？我上樓去送飯。”

“沒呢，阿姨不用管她，等她睡醒會叫你們的。”

顧冷琛身子一傾斜，攔住了準備跨上二樓的管家太太。

“這樣啊，那行，我多註意點客廳電話，少爺您先吃，吃完還得上班。”

“嗯。”

餐桌，一家人都在。

顧博文隔著潔凈的窗子向外望了望，感嘆：“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，天寒地凍的，想出去玩兒都去不了。”

“去哪兒玩，如果有時間，咱們去南方，去海邊。”崔若蘭說到。

“你跑得倒遠，馬上新年，等過完年，小然腿腳好利索，咱們再出去，必須帶我兒媳婦好好玩玩，讓她散散心，每天窩床上肯定悶壞了。”

顧博文一副慈祥長輩的模樣，話說的崔若蘭驚奇，“小然這是多懂事，哄的你爸連東南西北都找不到了，再過幾天，她和爸爸的關系比你們都得親。”

顧雅撇嘴，語氣淡淡的，“嫂子向來比我討喜，我習慣了。”

顧冷琛笑笑，沒說什麽。

崔若蘭可不願意聽了，“你這孩子，都是人，小然為什麽比你討喜？老大不小的年齡，你什麽時候成家？有了婆家能不能得婆家喜歡？”

“哎呀，媽，吃個飯你話怎麽這麽多，我不吃了，走了。”

顧雅最不喜歡聽嘮叨，大清早說不喜歡的話題，她不甩身走人還等啥！

“小雅！”崔若蘭喊道。

顧博文搖搖頭，“你呀，好好的一頓飯，非要說些沒用的，不歡而散有意思？”

“那你女兒嫁不出去有意思？老大不小的年紀，不是我不願意留她在身邊，而是實在說不過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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